[鸣佐]太阳的赞美（08）
08
佐助走到如今不知经历了多少抉择。
命运逼得太紧，他甚至没有余暇去考虑这些决定都对不对，便被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时间推着向前走。
这些事，佐助并不期待别人的理解或者认同，他清楚地明白这不是一条好的路，许多人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诸如让他回头是岸，诸如劝解鸣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佐助知道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他是自愿舍弃了一切的——但鸣人没有那个必要被他牵累，佐助无数次地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而鸣人却正如他未在仇恨的煎熬中发疯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他。
那段他们被割据成光与影的时光里，佐助不知道鸣人是不是哪怕有过一点点的后悔，觉得确实如他人所说的那样，他早就应该对佐助死心才好。
如果一切再从十二岁重新开始，鸣人会依旧做出和当时一样的选择吗？
佐助垂眸，视线里是熊抱着他、小动物似的将脸埋在他肩窝里的鸣人，少了一条手臂的佐助用右手轻轻环着他，少了支撑，一没留神便被对方扑倒在门口的台阶上。
若是有心佐助当然可以维持平衡，只是面对似乎有些低落的鸣人，他也失了刻意抵抗的兴趣。佐助是真的不善言辞，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么激励人心的漂亮话，如果只是这样贡献出一个怀抱就可以安慰对方，他当然乐意效劳。
就着这个相依相偎的姿势，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不过温情总是短暂，很快便被出来查看情况的大蛇丸打断，他耸了耸肩，阴阳怪气地说道：“恩恩爱爱哦？”
“不行啊？”或许是少时创伤太深，鸣人面对大蛇丸时总格外沉不住气。
“行了，还是先说正事吧。”佐助拍了拍他的背，让对方从他身上爬起来。
“哦……”
鸣人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他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和那个时候只能看着佐助渐行渐远的背影似的……他微微侧目，却正好对上佐助的视线，后者似乎也为刚才对他而言十分肉麻的行为感到不自在，察觉到鸣人的眼神，他僵硬地伸出手。
“……走吧。”
鸣人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他飞快地牵住那只手。
只要想到是与佐助并肩，不论何时都能给他无所畏惧的勇气。
“鸣人身上的问题暂时无解。”分析到最后，大蛇丸还是遗憾地这样公布，“虽然很希望你留下来作为素材让我和纲手好好研究一下……”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雨隐村看看。”
“人员呢？鸣人现在这个状况，就他们两个去也不安全……”
佐助略一沉吟：“不，就我们两个去。”
鹿丸也赞同他的想法：“没错，现在的问题不是大战期间防备敌人，相较于安全与否，在没能弄清鸣人变成这样的原因之前，贸然派人前往恐怕只会弄巧成拙。”他指了指那几份报告，无意义地减员没有意义，何况以佐助的身手，任何人在他身上也占不到便宜。
“确实。”纲手点点头，“不过也不能完全没有准备……”
“具体我来安排吧，会让井野用忍术与你们随时保持联系。”鹿丸说道，“不求马上能解决鸣人的问题，有什么发现带回来一起分析。”
他们了解的情况太少，纵使再讨论也无济于事，纲手雷厉风行，行程就定在第二天中午——毕竟鸣人的状况刻不容缓，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那几个忍者一样衰竭而亡。
明知大蛇丸他们是计算好了鸣人不会在今晚出事才制定的计划，佐助仍旧很难说服自己安心休息。他知道盯着鸣人也不是个办法，明白以鸣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完全不睡觉根本不现实……但有些想法根本不受控制。
他催促鸣人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佐助惊讶地发现他用的竟然是冷水——鸣人总是很温柔，佐助想，即使是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看上去都不过是个小了他七岁的小鬼罢了，佐助因为被比他小的人照顾了而有些坐立不安，但他是做惯了小少爷的，即便对人好也不是在生活细节这方面，此时只能生硬地拽起毛巾，手法不算娴熟地帮鸣人擦起了头发。
“没事啦，我自己来就好。”佐助刻意控制了力道，鸣人稍微觉得有点痒，“太舒服了又会犯困……”
“……”
感觉到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鸣人笑嘻嘻地道：“那就跟刚才一样嘛，我快睡着了佐助就亲我一下，肯定就清醒了说！”
他本只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未料到佐助真的勾住他的下巴将嘴唇贴上来——触感是与佐助外表大相径庭的柔软。
黑色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鸣人看见佐助近在咫尺的睫毛，精致得像书里的插画一样。
“……佐助在害怕什么呢？”
戏言般的吻之后，佐助睁开眼睛，望见一片澄澈的湛蓝颜色。
“……没有。”
鸣人不欠他什么，所以佐助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要求他做任何事情。即使纵使忘记一切也都不是鸣人的错……佐助心想，我知道的。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啦。”鸣人抵住他的额头，闭上眼睛笑道，“放心吧，就算什么都忘光了，我们之间也不会结束的……我一直追着佐助，是因为我自己愿意，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不是真的只惦记着你的好——我又不是因为佐助以前对我好才喜欢你的。”
他言之凿凿，即使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得没那么有说服力，佐助还是难免露出一点笑意。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心毫不掩饰地剖开在他面前，他又有什么好不信的呢？
——哪怕这是一个明天鸣人醒来时就会忘记的誓言。
翌日出发的时候鸣人果然绝口不提此事，佐助也不多说，只例行公事地将那本记事本递给他，要他确认还记得多少上面的内容。
情况不好不坏，和大蛇丸估计的差不多，鸣人连要出发去雨隐村的事情也已经忘记，记忆倒退回了差不多是当年佐助弄巧成拙大闹五影会谈的时候。鸣人看见他便大惊小怪、声泪俱下的，还不知道为什么又纠缠着他左手的事情喋喋不休，佐助嫌太长懒得跟他纠缠，甩手掌柜一样站在边上，只等鹿丸解释清楚了便出发。
鸣人死脑筋，又相当啰嗦，佐助等了一会便没有耐心去揪他领子问他走不走，鸣人立刻点点头：“现在就出发吧我说！”
鹿丸心疼了一下自己，转念一想鸣人这家伙在中忍考试时就是这德行，怎么过了七年自己一点都没长记性，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雨隐村离木叶不算太远，以佐助的脚程也就是半天的功夫。
和鸣人一起出任务于他而言已经是七年多前的老皇历了，就连他背上那个家伙都用十分怀念地口吻念叨着已经好几年没和佐助一起做这种事啦……虽然回到了木叶，鸣人理想中的世界却还是很遥远。他们不知不觉变得比大多数忍者都要强上许多，两人一起出任务当然也成了奢侈到鹿丸根本不会答应的事。
那些他们没有来得及好好珍惜的时光已经错过，且再也回不去了。
马不停蹄赶了三小时路，雨隐村的地界已近在眼前，佐助通过井野的忍术告知在木叶村的鹿丸现在的情况，与他们交换了消息之后便带着鸣人潜入雨隐村调查。
几乎是踏入雨隐村范围的一瞬间，佐助的轮回眼仿佛与什么产生共鸣，泛起阵阵古怪的波动——但或许是离目的地尚有一些距离，情况并不太严重，稍微平息下来之后，佐助确认了鸣人没有异常，正试图与大蛇丸他们联系，却忽然发现，通讯用的忍术不知何时已经断了。
-tbc-
啊，好想按快进【把遥控器交给了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