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千言万语
※ 含突然出现的abo，万、千、百△，雷慎，没营养流水账，不讲道理！
千言万语
文/诡化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令万理一瞬间有了还没从电视荧幕上缓过神来的错觉，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玄关的电子钟，右上角赫然是周日无疑——这对现役顶尖偶像千而言实在不像是个能随意闲晃的时间。
“……百呢？”万理没问千前因后果，只像是避开视线一般微微侧过头，摆出面对他时独有的拒人千里。
“他临时被一个谈话节目喊去救场，本来的嘉宾重感冒来不了。”
“那你呢？”
“我又不擅长那种事情。”千答得理直气壮。
与这个不速之客一同造访的夜风徘徊着久久不肯散去，也无声将他的气息推得更近。
万理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不要这么冷淡嘛，万……”
叮咚。
千话音未落，便被拐角处的电梯打断了，邻居家已不年轻的主妇正提着购物袋出来……没有回答千的疑问，万理在她向自己打招呼之前飞快将千拖进房间，自己则挡在他前面，如往日一般笑着同对方打了声招呼。
“哎呀晚上好。刚刚那个是？”
“……是我女朋友。”
“嗯？是么？不过奇怪了，刚才你有没有听见千的声音？”主妇捧着脸狐疑地看着他。
“哈哈，大概是房门没关好，电视机里的声音漏出来了吧。”
“也是……”
主妇轻易便接受了这个比白日梦合理许多的说法不再追问，万理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回头便对上千促狭的笑容。
不论解释什么都一定会被千抓住调侃，想也猜得到他会说些什么，万理于是选择了沉默以对。作为idolish7的助理，和千难免会有工作上的接触，更以此为由互相交换了现在的联系方式。自那以后千便常常会给他发rabbit chat，万理不想留着app右上角的红色气泡所以总是会打开看，千的语气仍旧像过去那样亲昵，万理怕自己开口就会妥协，于是只好索性一条也不回复。
千在对他的事情上十分积极，但到底不会真的那么没风度死缠烂打到天天堵在他门口。起初万理以为他是不知道，现在看来也可能是他自作多情——毕竟当年的事情摆在那里，千或许只是放不下那份愧疚罢了。
千虽然任性却其实相当绅士温柔，大概是不想他太难堪，所以勉强维持着这一份联系，装作还像以前那样在乎万理，好让他不会成为一个自以为是说了那么多话的跳梁小丑。
但其实那都是些不论怎么想都回不去的从前，还不如守好现在来得现实可行。
若不是稍微喝了一些酒，百又因为救场不在身边，恐怕千也不会真的捅破这层纱登门来找他。
“百的节目几点结束？你喝酒了，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知道。”千立刻回答道，“又不是我的节目。”
所以是因为只有百被叫去在怄气吗？万理腹诽，不过千也不会是那种愿意放下身段处人情世故的性格，此刻口气这么理所当然，多半心里也确实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
“我可没有那么廉价。”千像是学会了什么读心的魔术，“是我自己不想去……百也说小事而已，他没喝酒去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我浪费休息时间。”
看来是千酒过三巡被这个救场电话打扰了，他平时就不会什么曲意奉承，醉了更愈发口无遮拦，万理对百的顾虑到还挺能感同身受的，正想着不能打扰百工作也至少要先给他发条消息让他结束了来接人，衣服却被不轻不重地拽了两下。
不用看都能猜到千现在的表情，万理顿时有些头疼。和喝了酒的人当然没什么道理可讲，何况是清醒时也向来随心所欲的千……距离当年的意外已过去五年，万理不想这件事永远是千的心魔，与其看他被愧疚缠身如何也放不下，万理其实宁愿千还像从前那么潇洒，不假时日便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之间不能总这么下去，那样谁都无法往前走。
如果漠视不足以让千彻底放弃的话，那干脆就再更恶劣一些，万理心想，反正千怎么看待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应该活在千的过去，而不是成为千现在的束缚。
——明明只是想要守护他的。
没有得到万理回答的千还是自顾自地问着他能不能留下来，令人窒息一般的沉默过后，万理说道：“照顾醉汉这么麻烦的事情啊……”
闻言，千试探地用手碰了碰万理的肩膀，万理这次没躲。千果然立刻以为万理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伸臂环住万理同他交换了一个吻。万理的这种态度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某种类似于前戏的暗号——回过神来的时候千已经跨坐在他身上，灰蓝色的眼睛因为蒙着一层醉意像是微雨薄雾之中的暗藏汹涌的湖面。
之后的事情归结起来也不过是俗套的酒后乱性，万理并没有很积极地回应他，甚至说了不少过分的话，提了很多无理而过分的要求，摆出一副不过将他当做是召之即来的泄欲工具的口吻。万理以为心高气傲的千断然不能接受这种带着恶劣甚至可以说是侮辱的情事，最好他就这样拂袖而去，以后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但千却只是努力地满足着他，就像地摊文学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类被欲望烧昏了头脑、只知拼命索求更多的人气角色。
“明明也不是发情期……”
千不答，只将脸埋进万理的肩窝，好让自己在自下而上的激烈冲撞中勉强维持住平衡。
“……发情期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也是这样找了许多别的男人么？”
“……是啊。”片刻的停顿后，千笑道，“不然要怎么过呢，百可是个Beta。”
“是么。”
本想以此故意激怒千的万理总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最后千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万理已经记不太清楚，比起你情我愿的做爱，这倒其实反而更像单方面的泄愤报复。万理不知道千是否同样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默许了他的残酷，将此当作所谓‘赎罪’的一种。
万理帮千清理干净身体，才找出手机想给百打电话。划开解锁有一通未接来电和几条消息，果然是百发来的，说千如果不在万理这里的话请马上联系他。万理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仍有萦绕不去的信息素，那是千的味道……不论如何装作无动于衷，他们时至今日也始终经由标记维系在一起。
醒来的时候看见再熟悉不过的自家的天花板，千呆然睁着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幸而疲惫酸痛的身体证明着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千估摸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屈服于倦怠他只是眨了眨眼睛懒得动弹，心里疑惑着总不会是说了那种话的万理特意将他送回来的……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端着三个盘子、还用小指勾着一杯热饮的百表演杂技似的用膝盖推开门走进来，对上他的视线，跟往常一样神采奕奕地和他打招呼：“早啊千，醒了？”
“嗯……”
“节目录制完之后我去万哥那里接你回来的。”他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在床头柜上，“顺便还贴心地帮yuki洗了澡清理干净，我是不是很贴心？”
千笑道：“是是是，没有你我可活不下去了。”
“还好今天没有工作。”百叹息，“苦了momo，今天也要养活玻璃公主一样脆弱的yuki……”
“哪有那么严重，其实比又唱又跳还要保持笑容轻松上那么一点点。”
“那要不起来再彩排一遍下个月的新曲？”
“请让我休息。”
百浮夸地耸了耸肩：“那要喂你吗？”
也不知这句哪里戳中了千的笑点，反正多半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原因，百就没再追问，关照了两句吃完还可以再多睡会儿便关上门离开，留下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度恰到好处的饮料，满满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百是个很知分寸又体贴的孩子，小心翼翼到让千都有了罪恶感，千其实很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这些话特意说出来就太矫情了，所以千从来也没有提起过。作为补偿，他总是尽可能地满足百一切的要求和幻想，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需要忍耐的苦差事。
今天亦如是，千并不介意百对他生气，反倒是他这样豁达大度更使千觉得不自在。
虽然心底里仍对万理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百的说法显然更有说服力，那个会一边抱怨一边照顾他的万理已经不会在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万理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始终都没有原谅他。
没有来报复、没有对世人说出一切只是万理的善良，因为保护千受的伤至今也只是能藏起来而非真正愈合了，昨夜那席根本不像他会说出来的冷酷而恶意的话则更加证实了千的猜测。听到万理说照顾他很麻烦的时候千其实是很高兴的，万理的妥协是他们言归于好、也是对千诱惑与索求的默许……万理之后果然也没有拒绝他，就像过去他们之间某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只是万理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关系，只要还能见到万理、待在他身边，千觉得就算是被当成在赎罪忏悔也无所谓，甚至故意表现出不介意的放荡态度，好减轻万理对此的心理压力——就和在地下乐队时期勉强万理标记他的时候那样。
然而万理还是从他面前消失了。
千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跨越这个障碍，幸而他遇到了锲而不舍的百。某天从狭窄的出租屋醒来刷牙的时候，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血来潮地下定决心开始留发。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只是像百说的那样，如果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万理，就可以将思念化成形状，告诉他我其实有这么想你。
虽然就算这样说了，按照千过去的教训，万理多半也只会敷衍地抽走他手里乱七八糟的杂志，然后催促他说明天还有活动，你该去洗澡睡觉了。
万理是一时兴起想到要留长发。
他办完出院手续，在洗手台的镜子面前拨弄着刘海想要遮住还挺明显的伤疤，可惜失败了。只要看到它难免会想起千当时的表情，万理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对此完全不介怀，于是想着干脆就把头发留长吧，等到了可以毫无顾忌地剪掉它的那一天自己或许就是真正放下了。
男人留长发算不得离经叛道，但说常见倒也不至于，所以万理与登上荧幕的千‘重逢’的时候还是很意外，暌违数年，明明没有互通音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做着同样的事情。
★★★
“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没有！还提前了五分钟呢，是我正好没事就直接过来了。”
万理点了杯咖啡，在百面前坐下：“怎么专程找我出来？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对万哥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我还是开门见山直说了吧！”百露出一鼓作气的表情，“是关于yuki的发情期……”
“咳咳……”
“既然已经找到万哥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万哥来比较好，本来我是Beta，也帮不上yuki什么忙……”
万理端起杯子掩饰尴尬：“他现在的搭档是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你不介意？”
“当然介意。”百转了转手里的搅拌棒，“介意到我在想是不是把万哥也吃掉，这样yuki就还是属于我……”
“……”
“……开玩笑的啦。”百真诚地说道，“在他心里没有人能代替万哥的，我也不能，所以这件事非你不可的。”
“不是没有人能代替，是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把你当成代替品吧？”
百一时无言，半晌才说道：“还是万哥最了解yuki……”
千是个绅士而温柔的人，不论百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就连在媒体面前演惯了的夫妇斗嘴，最早也不过是百一厢情愿提出来的，千究竟怎么想百其实并不清楚，因为他即使不情愿也不会说出来，他总是不会让百难堪。
“你该更自信一点，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你。”
“如果我是Alpha就好了……”百苦笑。
无可奈何的事情终究无可奈何，就好像谁也不能让时间流转，是非颠倒。与其让作为顶尖偶像的千又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万理宁愿继续被解不开的螺旋纠缠。
“……就只是发情期。”
“那是当然！”百拍了两下胸脯保证，又垂下手担忧道，“不知道yuki要是知道我们私下定了这种协定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他知道谁是真的为了他好。”
“最了解yuki的果然还是万哥啊。”
万理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那是过去。你要成为以后最了解他的人。”
“万哥真的不打算回来吗？我……”
“不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做一个幕后支持你们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平静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了呢？如果可以成为耀眼的偶像，谁又甘愿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幕后人员？他只是早已失去了那个机会。
尝过这番滋味才知有多痛不欲生，所以万理不希望千重蹈覆辙，把Re:vale的名字拱手让人，守护好千的现在。
“所以那天明明是万哥照顾yuki的，也让我说是我做的？”
“万，好巧啊，今天你也和idolish7一起过来了？”打开休息室的门迎面便对上要进来的万理，千不自觉笑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我还有工作。”
原以为那天遭受如斯对待，千多少应该有所收敛，可惜事与愿违，对方依然故我。
“别这么冷淡嘛……”
“我得先去帮忙了。”
“万……”
万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千凝视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发了一会儿呆，终究没有打开追上去。
物是人非，如今纵有千言万语，也已经再也说不出口了。
-fin-
写到后面没耐心了o<-<
先去打个阴阳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