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佐]accident 03（end）
鼬生贺无料公开！
03
欠了一角的月亮将佐助的影子拉得很长。
遍地的清辉凉得似捂不热的夜风，他微微觉得有哪里奇怪，但这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是的晚上，距离灭族之日尚有几天，宇智波止水已殁，鼬同族人发生了争执又被惊慌的佐助阻止，他们坐在院子里谈心，鼬说了一些佐助听不太懂的话——然而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几次三番的历练下来，佐助对这个术的分寸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因此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打算如过去一般直接进入自己的‘家’。
“什么人。”
猛地听见鼬冷冽的声音，明知对方看不见自己，佐助心头还是一跳，他强作镇定地回过头，背着光鼬的轮廓还是那么好看……这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佐助想，夜深人静的时候鼬又是出来见谁的呢。
鼬的写轮眼直直盯着自己，几乎让佐助有一种与他对视的感觉。仿佛为了使自己清醒过来，佐助回头确认，身后确实只是一堵印着宇智波族徽的普通的墙，唯一有所不同的，仅有上面入木三分的痕迹——那是前天鼬与人发生争执时用苦无留下的。
他是在看这个吗，佐助想，哥哥一定也很难受吧。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痕迹……
佐助陡然一惊。
“深夜造访，想必是有什么事吧。”鼬缓缓说道，他少年老成，此时明明也不过十二三的年纪，讲话气派却相当稳重有魄力。
佐助脑中一片混乱，他怎么会碰得到这面外壁呢？他不可能有实体，可他的手确实能触摸到光滑而冰冷的砖墙，地上甚至有断作两截的他的影子。
他无法对过去的世界产生影响，对过去的人而言理应是不存在的。如果、如果鼬能看见他，那是否意味着……
佐助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鼬对他内心的波澜起伏毫不知情，见面前的人不答，便利落地拔剑攻击。
从前的佐助没有赢过哥哥，就连最终的那一场也不过只是身染沉珂的鼬耗尽了力气，但如今有着轮回眼，哪怕少了一条手臂佐助都不担心自己会落了下风。几番刀光剑影，兵戎交错之间佐助竟还觉得有些高兴——这样就像是小时候同哥哥切磋时一样。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抽身弄清楚鼬看得见他的原因，查明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他情难自持。佐助掌握着分寸周旋了几个回合，鼬似乎看出端倪，格开佐助的草薙剑后撤三步，反手甩出五枚手里剑封死他的攻势。佐助不慌不忙地同样用手里剑将它们击落，鼬不知为何扬了扬眉，佐助忽然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发动轮回眼，将猝不及防的鼬与手中的武器交换了位置，单臂把鼬抵在墙上。
草薙剑落在他背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佐助冷声道：“既然被发现了，就不能让你回去了。”
反正哥哥也认不出他……
“到底在玩什么啊……”鼬低笑，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无可辩驳的宠爱，“——佐助。”
佐助一呆。
他立刻要否认，语塞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来：“…………”
“房间里的佐助不见了，出来找的时候察觉到门口有人在，没想到是你。”
佐助郁闷道：“你怎么知道……”
哪怕是这种时候，鼬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莞尔：“佐助扔手里剑的姿势很漂亮，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佐助顿时控制不住快要烧起来的脸，急忙别过头不做声了。
“何况一看到你就知道了。”鼬柔声道，“佐助一点都没变。”
没变？或许全天下只有鼬有本事这样胡说，左边是谁见了都难免指指点点的轮回眼，失了一条手臂的袖子空荡荡的，身高也比现在的鼬长了一截……哪里都和小时候大相径庭。
但他这样说，就算和以前一样只是敷衍，佐助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昙花一现的笑容。
“好了。”鼬拍拍他的手臂，也不挣扎，“外面冷，有什么事都回房间再说吧。”
“噢。”
“还得想办法瞒过父亲……”
“那个不用担心。”佐助单手结了个印，烟雾散去就变成了七岁的样子。
“写轮眼能看破变身术。”
佐助得意道：“放心吧，他看不穿的。”
既然他这样说，鼬便也不再坚持，转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是这样比较习惯。”
勉强压抑住因这个动作差点泛起的泪水，佐助捂着脑袋解开了术：“我现在可比你高多了。”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并不冷酷霸气，又补了一句自以为威风的，“单手就能把你抱起来！”
那天晚上佐助还真是环着鼬一起睡觉的。
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跨越的年龄差，哥哥总是走在他前面——就连死都是。这样看小了他不少的鼬对佐助而言实在有些新鲜，一开始他并不很睡得着，翻来覆去地想着和鼬共度的那些时光，蓦然惊觉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没有忘记过。
他不由收紧了手臂。
佐助的力道似乎牵动了鼬，他睁开眼睛关切地看着佐助，佐助立刻紧张地放松动作：“我没留意……”
他的记忆里哥哥总是强大的、完美的、无所不能的。就连与秽土兜战斗的时候也一样，处处护着早已不再弱小的他，结束的时候佐助身上连一个伤口都没有。明明离开了木叶之后他早就习惯了九死一生，却还是这样轻易就被感动……
哥哥也有小时候……佐助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低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鼬的肩窝。
他有千言万语，但是每一句都难以启齿，佐助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然而能和鼬在一起的哪怕是片刻都奢侈得令他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
佐助不舍得。
“没事，也是挺特别的体验。”
鼬转而用双手抱住他——佐助的个子虽然抽长了不少，毕竟缺了左手，所以也并不算太困难：“明天吧，有什么话我都听你说。”
佐助听话地闭上眼睛，他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床边空荡荡的。
鼬果然已经不在了，佐助结了个印变成七岁模样，不理会美琴招呼他吃饭的声音轻车熟路地从自己的房间奔到门口，逆着光只看见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鼬。对方面色如常，听见动静回过头，脸上永远是温柔沉着的笑容。偶尔佐助会觉得鼬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
“你都不问吗。”佐助失落地说，“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鼬说道，冲他招了招手，佐助迟疑了一下还是跑过去，鼬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有了这双眼睛，你还活着，能看到这样的你，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佐助以为自己能克制住一些念头，比如鼬所不愿见到的、大蛇丸亦再三强调过绝对不能做的蠢事。一开始他真的觉得只要看看便好了……但感情不是理智能轻易扼杀的，这些所谓冷静自持在触碰到鼬的瞬间就灰飞烟灭，哪怕反复告诫自己，佐助还是由衷地想，如果这些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哥哥让我和他一起面对就好了。
过去甚至可能需要鼬来保护的佐助或许做不到，但现在的他是可以的，或许这次意外正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即使他若改变过去，就会因为时间悖论而消失——这对他而言甚至不算是一个值得三思的代价。只要哥哥活着就好了，鼬可以为了他步步为营甚至计算到了自己的死，他对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早就和以前不同了！我能做到。我可以杀了团……”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
佐助看见‘自己’出现在鼬面前，无忧无虑的小佐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哥哥，美琴从厨房探出头来问怎么了？鼬笑笑，说佐助大概没休息好，放心吧我抱他回房间。
他总是这样处变不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令他露出狼狈震惊表情。
情急之下佐助想要抓住鼬，然而伸出的手穿过对方的身体，最终落了空。
当他为了改变过去而穿越时间，如果目的达成，那么他便没有必要再回到过去，回到过去的他就不存在……佐助忽然明白了，两难的抉择之中，根本不用他来苦恼，哥哥永远会替他做出决定。
不论是否知道真相，鼬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这是为了保护“现在”的佐助、亦是为了保护“未来”的佐助。
而他如今存在于此便是最好的证明。
佐助跟着鼬的背影看他走上楼梯，小小的佐助趴在哥哥身上打了个哈欠。他对鼬身上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场会面对七岁的佐助而言还在遥远的十年之后。
这对‘佐助’来说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事故。
现在，他只需要在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舒舒服服地再回去打个盹。
-fin-
感谢来领无料和阅读至此的各位，如果是拿到无料的姑娘，暗搓搓求个repo❤️
